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抗旱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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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不是第一场雪,可是这一场雪的厚度、温度和湿度正好适合打雪仗、堆雪人;所以,在这种天气,把孩子们从幼儿园和学校拽回家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

“你家有水吗?”好不容易进了家门,住在同一栋公寓另外一个单元的朋友就打来电话,第一句话就是问家里是不是有水。

“怎么会没有水呢?没有接到通知说要停水呀?”一边对着电话那头说,一边赶紧打开水龙头,一阵很短暂的微弱气流摩擦的声音从水龙头里传来,一滴水也没有流出来。

怎么办?自从来加拿大生活几年以来,几乎从来没有遇到突然停水的情况。而前偶尔停水,市政府都会提前通知,在浴缸、脸盆、锅碗瓢盆等的大动员之下,生活基本没有受到影响;恢复供水之后,市政府还会通知,因为管道新修复,要求市民不要直接饮用自来水,同时建议大家将自来水烧开后再饮用。

好在离家不远就是自家开的小店,店里应该有水。于是,赶紧阻止正在脱衣服的孩子们,脱掉衣服的,也让他快把衣服穿上身,拿起所有可以盛水的器皿,一起出门,上车。

没几分钟时间,车子就停在自家小店的私家停车场。一拧外面的水龙头,坏了,水龙头冻住了……

小店里面的水龙头不方便用大蒸锅和脸盆直接接水,不过没关系,只要有水,就有办法。不用我自己想,小家伙们已经拿起矿泉水瓶,一瓶一瓶地往锅里注水了。

看他们干得很好,自己抓紧时机给小店不远处的餐馆打电话,让他们送一个14英寸的比萨饼过来。

“不要往脸盆里面倒水!”小家伙们很快明白,脸盆不是用来盛水的,而是用来防止锅里的水溢出来弄湿车子后面的行李箱。尽管如此,锅里的水也不能装得太满。

二十分钟后,所有的矿泉水瓶、蒸锅、压力锅内胆都装够了水,比萨饼也送到了,送餐的不是一个靓妹,小费还是一个子儿也没少给人家。

“好了,现在上车回家吃比萨饼喽”孩子们很高兴地上了自己的座位,系上安全带。

到家后,赶紧安排孩子们上餐桌吃晚餐(比萨饼,果汁),自己赶紧下去一趟一趟往家里搬运那些装满水的矿泉岁瓶子和锅。还好,从锅里溢出来的水被低下的塑料盆接住了,车里并没有洒很多水。

在门口,正好碰见别人也往楼里面搬运水,不过人家那是超市里买来的瓶装水。

奇怪,每家门口都多出三大桶瓶装水……

好了,现在家里有“很多”水了,该放心了吧。

孩子们吃完喝完,老大开始做作业,老二自己玩恐龙玩具。不长时间,两个都陆续上厕所:麻烦来了,老二先上,习惯性地用马桶水箱里的水冲了自己的一点点尿尿。又过了一小会儿,老大坐在马桶上,拉了很大一堆半固体的排泄物,也习惯性地按冲水开关,得,没水了。

没办法,尽管有些舍不得,还是把锅里的水倒入塑料盆里面,然后再倒入水箱。把辛苦运来的水用去了一大半,才把那些半固体排泄物冲走。

有人按门铃,用法语说每家门口的水是市政部门紧急送来的,让大家把那各自门前的瓶装水搬到家里用。人家说,附近的上水管线坏了,正在抢修……至于什么时候恢复正常供水,人家也不知道。

喝水的问题是解决了,可是上厕所用水的问题还很现实地摆在那里,怎么办?明天早上一家人都要排泄半固体的东西,难道要一直等市政供水来吗?如果明天一天都不来水,整个房子不知道要臭成什么样子。

突然,抬头看见窗外飘着的雪花:好了,就指望它了。

半个多小时之后,阳台和户外紧急通道上白白的雪全部进了家里的浴缸和塑料盆。

“爸爸,我不想要你用雪冲马桶,我舍不得,我想要留着!”小儿子可爱地说。

“好吧,你放心,爸爸不会用的,明天早上还这么多雪……”

等孩子们都睡着了,他们的妈妈读“夜大”回家,看到满卫生间的雪,想洗手又没水,于是什么都明白了。

一夜无事……第二天,市政部门又送来瓶装水……因为早有准备,冲厕所的水也很充足,生活基本上没有受到影响,出门也看见不远处的路面被反光锥和隔离物围了起来,一辆挖掘机停在那里,地面有一个大坑,里面有工人正在忙活。

又到了晚上,家里还是没有水。从附近中餐馆要了些饺子,吃完忙完后,监督孩子们刷牙洗脚睡觉,然后又去外面收集积雪,把浴缸、塑料盆等容器都装满。

到了第三天晚上,自来水龙头总算流出水来了,于是,“抗旱斗争”总算告一段落。尽管如此,还是不敢掉以轻心,赶紧把所有的容器都盛满水,才放心去睡觉。

梦中,又回到那个曾经生活了十来个年头的卡拉库姆沙漠,自己一个人走在流沙之间,头上长角,身上长刺的单峰驼说,前面就是姆拉卡拉盐湖,可以在湖里洗澡、平躺在水面上,不会沉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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