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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拿大的人心,有时候也很冷很冷


加拿大的冬天是异常寒冷的,而加拿大人的心,有时候,并不比马路上被汽车来回碾压的积雪温暖多少。

本地La Presse媒体报道去年1月16日一位阿尔及利亚裔移民在蒙特利尔绿线地铁,被酒精深度麻醉之后,在极端困难的情况下,没有一个人过去搀扶一下。在Langelier地铁站,摇摇晃晃地走出车厢,不能分辨方向的拉迪尔-赫布瑞西(Radil Hebrich)碰到了站台墙壁上,然后回头反方向蹒跚行进,结果头部撞在高速度行进的地铁车厢上面,摔倒在黄色警戒线上。这位可怜的男人,在冷冰冰的地面上卧了近一刻钟的时间,地铁一趟又一趟地来往穿梭,乘客一波又一波地上车下车,就是没有人上前救助,哪怕将他拉到黄色警戒线以外......

15分钟之后,在得到一位不知名的目击者报警之后,急救人员才得以赶到现场,对拉迪尔实施心肺复苏措施。伤者的心跳恢复了跳动,但是时间不长,终究没有逃脱鬼门关。

对于一个正常的乘客或者地铁工作人员来说,这15分钟很短暂;而对于拉迪尔拉说,这15分钟却很漫长很漫长。参与这起事件调查的法医说:“太冷漠了”。

对于我来说,这种冷漠,在八年以前,就已经领教过一回了。如果没有拉迪尔这件事,也许永远尘封在记忆中,再也无从提起。

2006年2月中旬,也没有太多的想法,更不用说什么雄心壮志,在移民签证失效前的最后一天,从温哥华进入加拿大,然后又换乘新的航班,前往蒙特利尔。

那个时候的我,与应晨女士上世纪70年代的心态已经有着很大的不同,飞机在蒙特利尔上空,虽然下面的城市的确很漂亮,但是一点儿也没有感觉到什么震撼,说好了,那是一颗平常之心;说不好,那也是一颗冷漠之心。

在飞机下降的时候,我突然鼻子开始流血。反正以前也不是没有流过,塞上两个塞子,过去就行了。问题是,那次流血一直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好不容易盼到落地,然后找了一个卫生间处理了一下,总算止住了。

也因为这么一个插曲,本来约好来接我的人没见到我,也开车去忙自己的事情了。不过还好,打电话之后半个小时,人家又来接了。

而我的鼻子却一直“不争气”,断断续续,一直在流血。往外流时,出路被堵死了,于是顺着喉咙往肚子里流,那里是没有办法堵住的。

在蒙特利尔蓝线地铁Jean-Talon站,也许是因为失血太多,也许是因为吃进去的血太多,也许有些中毒,也说不清楚是什么原因,反正觉得很难受,眼皮很沉重,于是趴在长椅上。到后来,意识也开始有些模糊起来,我在怀疑,自己是不是在慢慢的死去……

说实话,即便到了那个时候,我的潜意识里还是不希望有人来帮忙,更不希望兴师动众,召来急救人员,我只是冷漠地想,躺一躺,休息休息就好了。

但是,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也许是留在地上的血惊吓到了谁,急救人员还是来到现场,而我自己也已经完全清醒。不过,因为以前从来没有遇到过那么大的阵势,我又开始担心自己是不是会死掉。

当然,我还是自己上了人家的急救车,进了一家医院。在询问一大堆问题,登记一大串信息的同时,在一处堆满杂物的走廊里,一位中年蓝大褂给我量了体温、测了心跳、皱了皱眉头,冷漠地说了句我听得懂的法语单词:“Parfait”。然后又用英语告诉我:“No problem, and you can go home”。

回到住处的第二天,一张写着五百多加元的账单已经邮寄了过来,里面有急救和医院急诊检查两项费用。因为此前在中国和蒙特利尔都购买过保险,于是打电话回天朝,人家说,你这属于疾病,不是意外事故,不能赔偿;再去找蒙特利尔那位“热心大姐”——曾经卖给我此类保险产品的经纪人,曾经笑容灿烂的表情,已经变得非常非常的漠不关心:“如果是除出了车祸,或者摔倒在地上,也许还可以商量;但你这是生病,所以,不可能得到赔偿的。”

在加拿大这个据说很人性化的社会,我的这一点点遭遇,根本算不上什么。后来从报纸上看到,有老人就在诊所排队的时候,一动不动地坐在候诊长椅上,死了一个多小时,其他患者和医护人员都好像没有一点儿感觉,如此的冷漠,说不上令人发指,倒也足以让人到吸一口凉气。

当然,用键盘敲出这些勉强可以被叫做博客的文字,根本就不是为了指责谁,更不是为了拿这些事情与天朝的“活雷锋”现象做一番比较,然后再得出来这里“上当受骗”的结论。这些文字,只是一种微弱得不能再微弱的警告:冷漠,在很多时候,是会死人的!如果不希望自己背负太多的良心债,还是少一些冷漠,多一些热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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