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头记 - 第三十六章 中华银行

为了掩饰刚才的失态，石头从怀里拿出几个半透明的人，马和战车形状的剪纸，说道:“这些驴匹手工，是侯家集族人献给陛下的礼物，以表达对陛下这几年收留照顾我们这些难民的谢意。” “好啊，朕收下了，王子也替朕谢谢对侯家集人看重我夏国，来为我夏国添丁增口。”听得出，皇帝是真真地高兴，“天都黑了，今天朕高兴，我们大家一起吃顿便饭，然后一起唱歌抒情!” 夏国皇帝吃饭的确不讲究，大家每人一碗杂碎汤泡胡饼，再加上一小碗凉拌菠菜。 乐师上来，君臣四人唱了几首军歌，皇后和太子过来了。 石头请皇帝皇后太子允许自己两个族人进宫献艺助兴。 皇帝一家人很高兴地答应了，宫女到外面传口喻，守候多时的雪山和阔水抬进来一个大箱子，然后向宫人要了一张大桌子，在桌子前面插上两根细棍，将一片白纱布绷在上面，请皇帝熄灭所有的油灯火把，只留他们俩操作的帐子后面的油灯。 纱帐上出现了四个横写的打字:“赤壁之战”。 “滚滚长江东逝水， 浪花淘尽英雄。 是非成败转头空。 青山依旧在， 几度夕阳红。 白发渔樵江渚上， 惯看秋月春风。 一壶浊酒喜相逢。 古今多少事， 都付笑谈中” 伴随着石头浑厚的声音演唱后世电视连续剧的主题曲，那帐子上面时而悬崖峭壁，时而奔腾江河，时而渔樵晚霞，时而金戈铁马...... 接下来，曹操，孙权，刘备，周瑜，诸葛两等陆续登场，交替往复，配合雪山与阔水的解说与对白，一场大戏高潮低谷相间，众人都似乎穿越到一千年前奠定三国鼎力格局的那一场大战里面。 这部戏也并非照搬石头后世的电视剧，而是以一个荆州小兵卒穿针引线，以线性的技法，展开整个剧情。剧中除了表现大人物拔山移海之气势，还表现了小人物的慈母娇儿之情感，使观众在赞叹中华历史波澜壮阔之余，也感叹小民在历史大变革中的无助和凄凉...... 两个时辰之后，伴随着滔滔江水中淡入淡出的大小人物大头像以及马匹，武器农具等模型的展示，爱江唱起了石头后世毛阿敏大妈的歌: “暗淡了刀光剑影， 远去了鼓角争鸣. 眼前飞扬着一个个鲜活的面容. 湮没了荒城古道， 荒芜了烽火边城. 岁月啊， 你带不走那一串串熟悉的姓名. 兴亡谁人定碍… 盛衰岂无凭碍… 一夜风云散哪…… 变幻了时空. 聚散皆是缘碍… 离合总关情碍… 担当生前事碍… 何计身后评. 长江有意化作泪， 长江有情起歌声. 历史的天空闪烁几颗星， 人间一股英雄气在驰骋纵横.“ 帐内灯光熄灭，帐外灯火亮起。可是，君臣七人和围观的皇宫护卫以及宫女太监，情绪都仍然沉浸在戏里，一时半会出不来。 “你这个大胆的娃娃，到底还藏着多少秘密?”皇帝拍打着石头的双肩，龙须乱颤，看上去很激动很激动。 石头和爱江正准备下跪，皇帝笑着摆摆手:“这种玩意，又将是我夏国的吸金利器啊。不过，这三国的故事，的确应该多编排一些，拿到大宋去演，劝柬那些自大的太平君臣!” “哀家喜欢这戏，尤其喜欢开头与结尾那两首歌，爱江抽空教给哀家吧。”皇后的兴致也很高。 “这种戏不适合军营，军人，花花肠子还是少一些好。”晋王可不愿意上次阻挠演出人员去开封淘金的事情再次出现，这种玩意放在开封，一个晚上就是一座小金山啊。 而且，一场复杂剧情的戏，只要三五个人，支起一面纱幕就可以演一两个时辰，声情并茂，老少皆宜。这样的小班子培训出来一百个，在宋辽夏金以及西域各国巡回演出，想不轻松挣钱都难。 接到石头和爱江的书信，春兰把春江歌舞团教给副团长李师师，自己押运三大车茶叶丝绸和金银珠宝去了北方草原，几个月后，就给南京的耶律大石带去了一万人马。 然后，又只身去了趟山东，以一首“好汉歌”折服梁山好汉，与众人结拜为姊妹兄弟，又给众人许愿，答应将大辽一州之地分封给众人自治，使弟兄们永不分开，并且保证每个人都有一个漂亮娴熟的媳妇，挣得军功封爵，子孙永享富贵。于是，这些好汉都去辽南京耶律大石处投军。 然后，春兰又去南方，以摩尼教护法使者的身份，加上金银土地的承诺，以及个人魅力吸引，方腊也带着族人和手下，分十几批次，扮作商队，到了耶律大石的帐下。 就在春兰施展纵横之术到处招募雇佣兵的同时，大夏国国都兴庆府的箫石头正在一遍又一遍地测试印刷钞票和汇票。经过半年多的反复实验，内夹金属丝网的纸张总算可以大量制造，随光线强弱变色的油墨也调制完成，凹凸印刷工艺也基本完善。 此时，兴庆府，开封府，辽南京府等大城市的中国银行金库也已经初步建成。 入秋的时候，第一批钞票和汇票终于呈送到大夏国皇帝的龙书案上，皇帝和晋王等高级大臣们都似在做梦:“这光滑整洁的小纸片，真的可以用买在市场上买米买牲口吗?” 中华银行黑水分行是夏国境内各分行中兑换纸币最红火的分行，纸币供应很快就不够用，很快纸币兑换铜钱和白银的汇率就暴涨了几倍，侯家集的人又兑换回去一大半纸币，才算抑制住了石头口中那“通货收缩”的局面。 泽尔赤珠是一年前从辽国逃难来到夏国的，当一家三口快要被冻死在兴庆街头的时候，石头，雪山和阔海救下了他们，然后，又在候家集好好安置下他们，侯爷给他们贷了铜钱，让他们买了牛羊饲料，还安排儿子泽尔红狐进了学校识字念书。后来，泽尔赤珠跟着春兰回辽国，接五十多户族人来到侯家集，这些人中间，有一位能歌善舞的小姑娘阿依古娜，就是泽尔赤珠的小姨子，泽尔赤珠和妻子阿依古丽很想送她去兴庆府大夏皇家艺术学院学习歌舞。 半年前，一家四口跟着石头走了趟西口，学了许多歌，赚了不少钱。可是每次出门都要背很重的铜钱走，的确很费事。现在，侯家集众人心目中的神圣王子亲自来黑水劝族人去中华银行，用铜钱和银子兑换纸做的钱，泽尔赤珠想都没想救第一个去排队兑换，跟着王子做事情，不会吃亏的!没想到，才两日的功夫，那小纸片的价值就翻了三倍。要不是石头劝说大家再兑换回去一半，自己可真舍不得。萨满神保佑，只要跟着王子，太容易发财了! 不过，泽尔赤珠还是不甘心，又套马车拉半麻袋铜钱来到兴庆府的中华银行兑换夏币...... 兴庆府的热闹局面来得稍微万晚一些，但是，随着越来越多的商家接纳这种叫做夏币的小纸片作为交易媒介，夏币与白银的汇率又大大波动了一次，从而创造了一大批富户，泽尔赤珠就是其中之一。 开封府和辽南京府的纸币并没有推行，但是汇票却推广了出去，商队再也不用整麻袋甚至整车运输铜钱和金银，只要将金属钱存入任何地方的任何一家中华银行的分行，就可以在很远的城市里凭汇票取出自己金属钱币，从而大大简化了交易过程，降低了风险，降低了成本。 夏币和汇票除不成功推出之后，晋王又领到石头和爱江给官民商旅讲课，解释担保和保险的运作方式和实用价值，秋天的时候，已经有不少夏国人开始享受中华银行的担保和保险服务了。